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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打完就出來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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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梅林皇帝宣布禦駕親征之後,佩雷帝國和神聖帝國也紛紛做出反應。

他們雖然沒有像撒克遜那樣以皇帝之尊親自出征,但也立即派出了僅次於皇帝的實權皇族:神聖帝國是斯塔圖親王,佩雷帝國則是皇族旁支的一位實權親王。

皇族作為帝國的象徵,一位皇帝、兩位實權皇族親臨前線推動戰爭,政治意義不同尋常。

整個大陸風雲湧動,各國紛紛將目光放到神聖帝國南方,等候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決戰,剛剛進入神聖帝國境內的梅林皇帝禦駕突然失蹤!

神聖帝國緊急派出大量斥候到事發地搜尋,但沒有找到一個活口,五萬大軍人間蒸發,沒有遺留任何戰鬥痕跡,就像是從沒出現過!

消息傳回國內,梅林帝國上下為之震動!

接著,各種流言傳出。

有猜測是魔族傳奇下手,有懷疑神聖帝國布置陰謀陷阱,有認為梅林皇帝好大喜功、被誘敵冒進導致全軍覆沒,更有傳聞說,梅林帝國的敵人通敵魔族、使得梅林大軍失陷……

所有的傳聞中,關於梅林皇帝的看法都普遍偏向於好大喜功、沖動冒進的形象,哪怕是對梅林皇族維護至深的輿論,對於皇帝突兀的禦駕親征也隱有不滿,對比其父親奧丁作為梅林軍神的戰功豐碑,這位年輕氣盛的皇帝雖然出色,但似乎並未繼承父輩的軍事才能。

就在各種傳言喧囂其上的時候,另一股暗中的傳言,也正在民眾歲無法企及的貴族階層中傳播。

據說,撒克遜陛下之所以決定禦駕親征,是受到某種壓力所迫。

皇帝陛下離開安全無虞的帝都、冒著生命危險前往前線。竟然是受迫?

大部分貴族起初覺得這簡直是個笑話,但笑著笑著,就笑不出來了。

當今之世,有什麽人能夠迫使如日中天的梅林皇帝做出如此決定?

又是什麽樣的力量,讓梅林皇帝連帝都都認為不足以庇護自身和皇族,寧願行險,而且還讓整個元老院和皇族眼睜睜看著。卻完全無法阻止?

獵魔榜傳文各地。人人爭相議論,到處流傳強者力抗魔族的傳聞,有多久沒聽人提起過梅林引以為豪的百戰雄獅了?

哪怕是最屍位素餐的貴族們。但再看向獵魔榜上眾多功勳英雄的目光,就變得有些異樣了。

他們未必相信梅林皇帝是被人族傳奇下手,但貴族階層的空間逐漸被擠占卻是擺在眼前的事,此前還有魔災等外力緩和矛盾。但現在竟傳出梅林皇帝都遭到伐害的消息,哪怕不是真的。也是最明顯不過的征兆。

然而,魔族未滅,魔族傳奇的滔天魔焰依舊在人族頭頂如同烏雲蔽日,諸多強者又因為抗擊魔族而紛紛出世。聲勢前所未有,貴族階級哪怕意識到統治根基正在被緩緩侵蝕動搖,一時之間也敢怒不敢言。

但敢怒不敢言。卻不等於什麽都不做。

時至如今,貴族階級遍布整個大陸。掌握著繆斯大陸九成以上的資源。

新興的強者階層異軍突起,借助獵魔榜的戰功,逐漸侵占他們的生存空間和資源,呈現洶洶勢頭,整個貴族階層看似沈默,其實早已暗波洶湧,當意識到新興的強者群體已經開始意圖染指君權之時,不管是梅林帝國,還是面和心不合、原本打算坐山觀虎鬥的佩雷帝國和神聖帝國,第一次默契地聯合起來。

這一次暗中的同盟,以梅林帝國第一位女皇的登基大典為標志。

搜尋三個月,始終沒有找到撒克遜皇帝的任何痕跡,元老院和梅林皇族不得不宣布噩耗,為撒克遜大帝舉行國葬,並將剛剛成為皇太女的蜜雪兒拱上皇位。

梅林第一位女皇的登基看似波瀾重重,國內反對聲浪從未停止過,一個個白發蒼蒼的保守派中堅覆出朝野,聲聲抗辯,一時仿佛有梅林皇族風雨飄搖、連統治根基都正在被動搖的勢頭。

但實際上,這股反對之勢從未對女皇的登基造成任何阻礙,年僅不到四歲的蜜雪兒女皇在梅林貴族大臣的拱衛下,成為梅林帝國史上第一位女皇帝。

梅林女皇登基後的第一道旨意,就是以東費羅女大公唯一弟子及繼承人身份,繼承東費羅公國,並將東費羅公國並入梅林帝國,所有東費羅公國子民重新成為梅林人。

這並未引起任何波浪,東費羅本就一直在皇室治下,唯一可能發聲反對的人族遺民還無法觸及到統治階級上層,哪怕不滿,也無法傳達到龐培。

女皇的第二道旨意,立其婚約者約翰。拉圖。吉安拉。索凡爾。斯圖亞特為攝政親王,在其未成年之前,起攝政權為斯圖亞特大公代行,與希瑞爾親王、約克雅丹親王共同輔政。

不少旁觀梅林帝國風起雲湧的勢力都暈了,懷疑梅林帝國的上層是否已經被那些強者滲透,或者用法術控制。

不說攝政王這種非常規實權親王本就是為了女皇年幼、無法持政所設,梅林帝國竟將這樣一個位置給與比女皇還要年幼的約翰親王,再弄出一個所謂的“代行”,就已經讓人莫名其妙兼笑掉大牙了;

而梅林朝政大權竟然不是梅林內部把持,而是交給斯圖亞特大公,更是令無數人跌碎下巴。

而知道內情的人則恍然大悟:

原來從蜜雪兒女皇的皇太女之位,到神聖婚約,再到這個所謂的攝政王代行,所有的目的,都是為了讓斯圖亞特大公名正言順啊!

不明就裏的人,如梅林核心之外的一些貴族以為,斯圖亞特大公的分量,在於他身後有佩雷帝國皇帝的信任和支持,這正是目前梅林帝國所急需的;

想深一層的,如佩雷帝國和神聖帝國。則聯想到約翰殿下神眷者和那個神聖婚約,明白梅林帝國隱隱劍指那威壓在整個人族頭頂的存在;

真正知道內情者才明白,梅林帝國是以東費羅女大公的遺澤和人面,牽制那幾位強者,哪怕只看在東費羅女大公的功績上,那幾位也不能輕易將對付梅林皇帝的手段重演到斯圖亞特大公身上。

繆斯大陸上,除去茍延殘喘的魔族傳奇。能夠影響到人族傳奇的存在寥寥無幾。但那位傳說中的傳奇女性,卻是毫無異義、被世俗所公認的一人。

等到三個月後,斯圖亞特大公依舊安然無恙地出沒人前。光明正大與梅林皇室通訊,遙控梅林朝政,逐漸開始明白前任梅林皇帝良苦用心的人們才終於確定,傳奇們真的不會對斯圖亞特大公下手!

“沒想到。梅林這一步走得荒謬,竟然被他們走對了。”

神聖帝國位於龐培的使節館中。一位副使摸著八字胡,仍有些難以置信。

“能夠對那幾位有影響力的人寥寥無幾,東費羅女大公卻是分量最重的。”

夏利安憶起那位僅見一面的傾世紅顏,遺憾、敬重、覆雜等情緒一一閃過。淡淡道:

“災難日當天沒有一位冕下隕落,卻唯獨是她……哼,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。但那幾位必定對她心存愧疚,怎麽會對她關切的人下手!”

“您說得對。不說其他。東費羅女大公為人族身隕的事已經家喻戶曉,即便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想,也需要顧及一點顏面,否則喪失民心,促使整個貴族階層摒棄最後嫌隙,全力反抗。”

“他們固然可以一夜之間抹掉所有皇族王室,但卻不能滅掉整個貴族階層。”

副使不憚以最惡劣的心思去揣摩人族傳奇之心,末了又感嘆:

“不過,那位女大公也真是最傳奇的女性,梅林帝國為了獲得她的遺澤蔭蔽,甚至前所未有地確立女皇,還付出女皇的婚姻,僅僅為了獲得她遺澤蔭蔽,真是不可思議!”

另一位使臣聞言,開玩笑般說:

“現在關於東費羅女大公生前種種的傳聞流傳甚廣,甚至有一種說法,認為這次魔災真正串聯起整個人族、誅滅多個魔族傳奇、在魔災中立下最大功勳的,並不是那幾位冕下,而是這位陛下。”

“誰知道呢?有時候歷史的真相,就隱藏在看似最荒謬的謠言中。”夏利安輕輕一嘆,“可惜,佳人已逝,如果她尚在,局勢必定不會這麽舉步維艱。”

“是啊!這位女大公一直都是奇跡的代名詞!”副使也感嘆道,“可惜!可惜了!”

不管多少人追思喟嘆,逝去的終究已經逝去,到來的也終將到來。

由於外憂內患的重重波折,人族原計劃中的全面反攻遲遲未至,退回紅河高原的魔族卻主動出擊了。

與魔族大軍同時發動的,還有魔族傳奇的最後狙擊。

他們發動最後攻擊的時間,是一個無月的夜晚。

這是個註定星辰隕落的夜晚。

魔族孤註一擲的狙擊並未成功,因為他們內部早已埋伏了一枚炸彈。

“……你!果然、果然是你!!!”

血灑長空,常年環繞的黑暗被打散,銀發白膚的魔族露出一張從難以置信的臉,低頭看一樣從胸口穿出的吸血藤蔓,神色變得瘋狂:

“……怪不得、怪不得,吾主的種種威能,竟被人族所知,預先克制!一定是你、一定是你……”

狂怒嚎叫,被正與人族傳奇纏鬥的魔族聽聞,一轉眼,便看到同族被空森之子擊殺的場面,目眥盡裂。

空森之子被對方臨死反撲,受傷不輕,身旁出現一道傳送門,似乎想躲進半位面。

其他魔族傳奇怎麽會坐視他脫身,當下有三個魔族傳奇怒火沖頭,不顧其他人族傳奇攻擊,向空森之子撲去。

誰知,空森之子不退反進,迎向魔族傳奇。

“不!他背叛與吾主的誓約,將會被位面……”

有魔族傳奇示警,但已經晚了!

空森之子已經與好幾個魔族傳奇拉近距離,恐怖的億萬藤蔓以他為中心噴湧而出,死死束縛住四位魔族傳奇!

“我輸了,接下來,看你們的了……”

空靈的聲音飄入深藍法神的耳際。

隨後,位面意志降臨,一道黑色閃電直接劈入綠潮中心。

無聲無息。

龐大無比的綠色植物絨球消失,連同它一起消失的,還有裹在其中的空森之子和四位魔族傳奇。

……

這一夜,星河密布。

從繆斯大陸的無數個地方都可以看到,劃破天際的星辰猶如巨大的掃把,拖著尾焰,照亮半邊天空,燃盡所有光熱,墜地熄滅,無數道極光從流星墜地的位置升起,仿佛是最後的燦爛。

而從紅河高原到神聖諾切王國,山川變易,風雲卷嘯,遍布蒼夷的大地上一夜之間聳立起數座延綿百裏的山脈和深川,橫貫整個安斯半島,幾乎將神聖諾切與神聖帝國以山川分割開來。

原本富饒、豐產的安斯半島徹底變成不毛之地,宛如另外一個極北冰原。

但安斯半島並未被冰層覆蓋,而是因為多名魔族傳奇的連續隕落,徹底打亂了安斯半島的元素秩序,破碎的法則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覆,混亂的元素潮湧在安斯半島數以萬裏的陸地上肆虐,造成安斯半島多變的地形和氣候:

往往這邊還是雨水充沛的山林,再走幾步就變成了一毛不長的盆地戈壁,山腳下冰雪堆積,山峰頂上卻噴發著炙熱巖漿。

如此變化無常的酷烈氣候已經無法讓普通人生存繁衍,三國大軍放棄了奪回的念頭,任由魔族殘軍隱藏其中,茍延殘喘,儼然成為另一個極北冰原。

只是和極北冰原不同,安斯半島地底沒有冰原那麽豐富的礦藏資源,幾乎沒有奪回的價值,最終淪為雞肋。

當然,這是後話了,回到人族傳奇一舉競功、將所有魔族傳奇殲滅的那一夜。

就如同災難日一樣,這決定人族命運的最後時間毫無征兆到來,直到一顆顆流星墜地,光焰照亮大陸天空,遠方的人們才意識到,最後的決戰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打響了。

這場決戰的結果,不僅決定殘餘魔族的命運,更影響著眼下將發未發的人族內爭的走勢。

“同歸於盡!讓他們同歸於盡吧!”

“人族不需要有神明一樣的存在壓在頭上!”

“人族必勝!必勝!”

“但願不要再有災難和戰亂了!神明在上,求您快讓這一切盡快結束吧!”

繆斯大陸的每一個角落,無數人默默祈願。

斯圖亞特南方一片蒼夷的盆地中,好不容易甩開身邊眼睛的薩林飛到空中,遠眺地平線盡頭的天光。

忽然,地面砂石卷動,憑空出現一個巨大漩渦。

蒂蒂剛剛從漩渦中走出,仰頭,剛好對上薩林的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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